許元在一家便利店門口停下了腳步,掏出手機走了進去,他買了一瓶可口的氣泡水,一個面包,還要了一碗關東煮,然後直接坐在店子裡吃了起來。
“沒吃早飯啊?”
在面試間坐着的那位奇怪男人跟着走了進來,站在許元旁邊問道。
他不知何時換了一身略顯緊身的天藍色襯衣配灰色西裝褲,手上帶着一枚卡帝亞的腕表。
這款表在星盟算是奢侈品中的親民款,許元努努力在工廠不吃不喝打十年工也能買下這麼一塊表。
許元看了他一眼,刺起一枚鹌鹑蛋放進嘴裡,一邊嚼一邊說道:“你是?”
“我叫陳祥。”
陳祥露出了一個自以為有親和力的微笑,伸出手。
許元看着他,猶豫片刻,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我叫許元。”
“我和你,不認識吧?”
許元警覺性很強,感覺面前這個男人非常古怪,但直覺又告訴他,這個人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
“現在不就認識了?”陳祥要了碗烏冬面,等待的時候便沒話找話似地說道,“你祖上一直在藍星?”
“嗯,十三代都在藍星。”
許元加快了進食的速度,眼前這個人給了他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無形無質但真實可感,非要去形容的話,也許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壓?
反正在他身邊,自己就有一些不自在,就像第一次遇到白義俊的那種不自在。
看着許元的動作,陳祥笑了笑。
身為一個上尉,目前藍星最高的軍隊實職長官,他當然不隻是想簡單地近距離接觸一下這個小卒子,他隻是有些好奇,為什麼許元的履曆簡單至極,看起來也無比普通,最多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怎麼就能有那麼好的格鬥技巧?
陳祥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荷花,拆開向許元示意:“來一根?”
許元本來吃完了要走,但想到自己好像這輩子還沒抽過煙……因為抽不起,便接了過來,湊到陳祥的打火機上點燃。
“謝謝。”
“沒看出來,你還會抽煙?”
“跟着電影學的。”許元随口說道,他本來就是跟着電視學的,他出生的那個年代,最火的演員叫周潤發、成龍、張國榮、周星馳、劉德華、張學友……他們每個人都會抽煙。
尤其是《英雄本色》裡的周潤發,影響了無數像他一樣的懵懂少年。
隻是如今,少年滿懷心事,一點也不懵懂。
跟着電影學抽煙,姿勢這麼熟稔……該不會他的格鬥技巧也是跟電影學的吧?跟着電影學格鬥?難不成他真是個天才?
陳祥心裡想着,吐了個煙圈。
肩并肩坐着,兩人卻各懷心思地抽起了香煙,本來未必都心懷惆怅,但許元的心裡卻越來越惆怅,他将煙頭投入塑料碗中碾熄,低聲道:“謝謝,我要走了。”
“去哪兒?你的籍貫已經轉軍了,接下來隻需要等待通知準備登艦正式入伍就好了。”陳祥看着許元說道,“怎麼,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
許元自認是個不懂拒絕的人,如果他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他也不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别人,所以他搖搖頭:“沒有,我隻是不習慣和陌生人說太多。”
“放輕松,不要嘗試發力,打了我,你應該會坐牢。”陳祥目光從他的微微彎曲的膝蓋上掃過,笑意漸濃,“這種下意識的動作,難道你也是從電視上學的?”
許元面不改色,摸了摸藏在胸口貼身處的甘闌匕首。
他不會以想象推測别人,隻會根據一些事實的依據進行合理地推演。
比如,昨天他打了鐘瀚,鐘瀚并不安分。
比如,昨天他被幾個“練家子”偷襲,他以一敵五,沒有躲開攝像頭。
再比如,他意識到自己離開面試間的時候,對方就跟了出來,等到自己有察覺的時候,他就消失了。
然而直到自己進入便利店,他才再次出現。
“為什麼不選個好地方?”許元沒有松懈緊繃的肌肉,低聲問道。
“什麼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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