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
星宿垂落,雲端上依舊高挂着一彎血紅弦月。
更夫提着燈籠在山道間一步一回頭,已然杳無生機的雲溪小鎮被遠遠抛在身後。糊紙燈架之下的昏黃燭芯,将周身一小圈範圍微微照亮。
出了三丈之外,便又是一望無垠的黑暗。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更夫手中攥着一串不知從何處抓來的檀木念珠,此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絮絮叨叨來回誦念着佛号。
可惜腦中翻來覆去,卻隻會那一句。
他隻恨自己平日沒有為白崇寺多添些香火,若得了佛光庇佑,這會兒也不至于心驚膽戰地懼怕什麼,雖然到現在他也沒親眼見過妖邪的模樣。
不過滿街的鮮血淋漓和王小娘的死狀卻做不得假,自己還差點中了招……
“呸,該千刀萬剮的狐媚子,死了都不得安生,險些将我性命也奪了去。”
更夫啐了一口,仰頭望天。
月弧那道缺口不知何時被填滿了,圓月皎潔,已經不再是那抹攝人心魂的血紅色。
他暗自地松了口氣,潛在的危機在此刻已經遠去,作為雲溪鎮唯一的幸存者,他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麼想着,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虛弱感便如潮水般向着他湧來。
山道旁恰好伫着棵歪脖子樹,更夫腳步一頓,一屁股便坐到樹下稍作休息。
手中撚着的那串佛珠,多少給了他一絲安慰。
但還未緩過一口氣,一雙冰涼的小手蓦地觸到頸間,仿若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涼飕飕的氣息幾乎要貼到臉上。
“………”
怎麼會……明明月亮已經恢複原樣了。
他下意識擡頭朝天上望去,那分明……分明就是一顆懸在天上的眼珠子!
更夫渾身一顫,一股寒氣瞬間從尾椎骨竄向腦門。
可這會兒四下無風,那身後的還能是什麼……更夫欲哭無淚。
那雙冰涼小手仿佛毒蛇緩緩繞過脖頸,與此同時,耳畔響起一聲幽怨的歎息。
“才剛吃了人家,轉頭就說人家是狐媚子……”
“王……王小娘?”
更夫哆哆嗦嗦轉過頭,眼前這眸光幽幽,面帶幾分嗔怪的女子,不是王寡婦還能是誰?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們……”
“是麼……”
女子幽幽凝視着更夫,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更夫拼了命地點頭:“都是他們……那些低微的農戶,仗着小娘你家中無人……”
“那你為什麼不幫我——”
女子聲音驟然變得尖銳,怨毒的雙目漸漸滲出血淚,蒼白面容此刻猙獰駭人。
“為什麼……”
“為什麼沒人能幫我……不…不,那些口口聲聲說要幫襯我的,最後還不是都爬上了床……”
泣訴聲漸漸低了下去,更夫哆嗦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沉寂了片刻,卻見王小娘蒼白的唇微微勾起,随後嘴角裂開道口子,一點一點延伸到耳根,露出其下紅白相間的牙龈。
她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也給我賠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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