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舒卷,水波粼粼。
泛着烏金色光澤的鋼鐵巨輪靜靜停泊在岸邊,三足金烏旗随風蕩起。
遠處榕樹旁,兩道身影靜立于樹蔭下。
“城裡又出亂子了”身姿纖細的少女回眺一眼,黛眉微蹙,“這次動靜還不小。”
一旁身形佝偻的老人閉目,仿佛在感知着什麼,片刻緩緩睜開雙目,稍顯無奈道:“是許裘那小崽子,帶了一隊人在城西搜查。”
“城西”少女瞥向身側的老者,眼眸微微眯起。
“凡人聚居的地方有什麼好查的?”
“這可能是例行的監察吧?”佝偻老者遲疑一瞬,不确定地說。
“哦?”少女尾音拖長,打量着老者的神情,眼眸中黯金光芒一閃而逝。
“你說謊了”她笃定地說。
“雲芷姑娘”
“不說就算了,許裘是你的後輩,我也懶得管。”
雲芷雙手環抱冷哼一聲,“但别說我沒提醒你,劍宗的遺迹越來越不安分,你在西舟渡執守,這幾日最好别再出什麼幺蛾子。”
“對了…讓你的人調查下白雲峰那個放養弟子的底細,尤其他參悟的道蘊,越詳細越好。”
“弟子明白。”佝偻老者躬身,态度極為恭敬,畢竟論起輩分,眼前的少女可以做他師叔了。
“沒别的事就退下吧,我今日要去執事院當差。”少女黛眉微蹙,不覺間語氣也帶上幾分情緒。
佝偻老者連聲應諾,緩緩退至牆角陰影中。
虬枝盤曲的古榕樹旁一時間陷入寂靜,隻餘垂下的棕褐須根随風輕擺。
清風拂面,水畔折射出斑駁的光影在她白皙的脖頸間遊曳,眺着極遠處湖心若隐若現的蒼翠山峰,雲芷微微出神。
“铛——”
不知過了多久,悠揚的鐘磬聲緩緩響起,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眨了眨水霧彌漫的眼眸,掩嘴打了個哈欠。
梁邑腳步一頓,擡頭往上望去。
鐘聲響起瞬間,他感知到有視線暗中窺伺自己一瞬。
是許裘不對,這人雖然陰晴不定,但行事自有一套底線,不至于做出這種事。可自己之前下山從未與人結仇,思來想去應該是今日的事引來一些人的注意了。
看來之後還是得低調些
“看什麼呢?渡船要到了。”衛長庚拍了拍他的肩膀,順着人流朝渡口方向走去,一艘略小于鋼鐵巨輪的仙舟已然緩緩靠岸。
“哦”
并未感知到視線中的惡意,梁邑索性便不再去糾結。
……
風中夾雜着淡淡的魚腥味,湖岸在一片浪花翻湧間逐漸化作模糊的黑線。
梁邑将頭探向窗外,渡船所朝方向,一抹翠綠從地平線一點點浮現,青羊宮主殿群便在其中。
微歎一口氣,他幽幽将視線收回。
鄰座,衛長庚懷抱劍鞘,惬意地倚着靠背欣賞大澤風光。
梁邑目光默默上移,光團仍在,顔色暗淡不少,但并沒有像大灰那次直接消失,而詞條中的【禦劍(lv1)】一欄已經變成灰色。
他目前還沒摸索出光團的具體機制,但大概能猜出一些。
首先觸發的機制是完全随機的,梁邑一路上做了不少小動作讓衛長庚開口求助,試圖觸發新的任務,但進度條始終沒有出現。
衛長庚的詞條也與大灰略有差異,除了描述更簡略之外,還多出一個無等級的詞條【懸天劍訣】。
這門劍法他聞所未聞,似乎不在宗門傳授的那幾本劍經中。今日那一式橫貫半城的白虹劍招威力不俗,或許就出自其中。
雖然好奇,不過他也不急于一時,隻要衛長庚還在宗門内,遲早有機會把所有詞條薅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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