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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幕 沉睡者（第1頁）
“這很難用幾句話解釋清楚，涉及到不少海上項目規劃……”格曼打起了官腔。
“說出一個專有名詞，應該不比管理三座入了挪威船級社的浮動平台更難吧？”路德維希顯然不滿足這套說辭。
格曼謹慎地看了一眼副指揮長瑪利亞，後者繞着路德維希走了一圈，帶着一絲玩味。“年輕人，你好像有着超出常人的好奇心。”
路德維希心一沉。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示。
但瑪利亞卻沒有繼續深究，隻是笑了下，就把目光轉向格曼。“我覺得沒什麼好隐瞞的，反正說出去也會被人當成瘋話。”
“嘿！你這個副指揮根本不用擔責！出事了還得我來背鍋！”
“那你寫個報告把指揮權轉移給我不就好了？既不用擔責也不必為财務問題傷腦筋。”
瑪利亞繞到後面暧昧地摸了摸他的臉。“我說得對麼？指揮長大人。”
格曼被嗆地滿臉通紅，卻又無法反駁，隻能蔫巴巴地看着她。“可是有規定至少要入職三個月才能……”
“那規矩好像是你定的吧？”
“我……”格曼徹底無話可說了，隻好對着路德維希吹胡子瞪眼。“喂！新人，你能保證待滿三個月麼？”
“我會考慮的。”路德維希跟着微笑了起來。
“好吧好吧……英子，帶着家夥過來！”
格曼無奈地打了個手勢。“把他從上到下都扒光吧！”
冰冷的金屬抵在了路德維希後頸上，他愣了一下，乖乖地舉起雙手……宮崎英子面無表情地移動手上的槍型探測器，從領結到袖口，每一寸皮膚都沒有放過，不過直到腹部骨盆附近探測器才發出第一聲警報。
“在簽訂協議之前，它都由将我暫且保管。”宮崎英子伸進路德維希的褲兜裡摸出手機。
“抱歉了新人，後面的談話涉及機密，不允許攜帶任何電磁物品。”
瑪利亞聳了一下肩。“不要試圖賣弄小聰明，這東西連微米級錄音器都可以測出來。”
宮崎英子繞到前面單膝跪地，開始檢查下身，木簪上的玉飾反射屋頂的光，兩縷柔軟的直發從鬓角垂下，在臉頰邊來回蕩着。
這個視角很有問題，路德維希的注意力從頭發轉移到了纖細光潔的脖頸上，再從鎖骨往下……忽然間移開了目光。
“他是‘幹淨’的。”宮崎英子關閉探測器，對着格曼說。
她站起來瞥了路德維希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自己視線的原因，路德維希覺得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了。
“okok，趁着卡爾站長還沒下班趕緊把這事了結了。”
格曼一躍而起。“你留在這，今晚這鬼天氣，如果達到海上黃色預警别忘了通知他們把疏導閥打開。”
“忘不了的，去吧。”瑪利亞坐到了他的位子上。
“年輕人，跟我走。”格曼拉開門，身影滑入了另一側的甬道。
路德維希并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轉身朝着瑪利亞彎了一下腰。“謝謝你。”
“這算什麼？英倫紳士的禮儀？”
瑪利亞雙腿慵懶地跷在桌子上。“你誤會了，小男孩，我可不是為了幫你。要知道我們親愛的指揮長大人為了預算問題已經失眠了好幾晚，我真不想繼續聽他的唠叨。”
“我會盡力的。”路德維希退出了指揮室，追随指揮長離去。
“英子。”
宮崎英子的腳步停在了門前，回頭看着叫住自己的師姐。
“你的毛病該改一改了，”瑪利亞像完全變了個人，低聲嗔怪她。“對有好感的人冷眼相對……是會被讨厭的啊。”
一種從未出現過的表情在宮崎英子臉上掠過，她低下頭沉思了幾秒，最後妥協般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路德維希站在鐵門前，門楣上的“監測站”三個字閃着墨綠色的冷光。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總共繞過多少個拐角，在多少部電梯間上上下下，總之他失去了獨自返回指揮室的自信。
設計這座浮動平台的工程師想必具有超乎常人的想象力，才能把數十個場所之間的通道打造成類似于關押牛頭人米諾陶諾斯的迷宮。
“過幾個星期就習慣了，有句諺語怎麼說，螞蟻不會迷失在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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