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菇子下進湯裡,幾息之後從容夾出。菌子特有的鮮和牛肉湯的醇彼此交錯,每咬一口都能咬出滿口的鮮甜。
桌上擱了許多點心,棗泥糕甜蜜膩口,核桃糕香脆微甜,櫻桃酒釀正好下飯。碟子裡還擱着兩把細細的雞蛋面,挑入鍋中,浸了牛肉湯,雞蛋的鮮香被湯的醇厚激發得淋漓盡緻,這面也更添筋道。
蘸汁兒有甜辣味的,有麻辣味的,還有口感清甜的果子味,挨個兒品嘗過去,一時間竟是哪個都擱不下手。
桂花蜜酒和櫻桃釀輪番着入口,鍋子撤下去後,秦諾捧着肚子,迷迷糊糊地昏昏欲睡。
許是喝多了酒,秦諾的嘴唇鮮潤得仿佛三月梢頭挂着的沾滿了露兒的桃花瓣,清清媚媚地在那裡招搖,唇上還沾着果釀香甜的滋味,秦諾暈暈乎乎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滿足得眯眼含笑。
言霆捧着茶碗喝了一口,喉結卻上下滾動了數息方止。
他按了按眉心,轉過頭去瞧向院裡的一顆桂花樹。
“好吃。”秦諾兩手墊在椅背上,一張暈紅的小臉兒滿是海棠春色:“肚子怎麼長得這麼小,要是有兩個這麼大的肚子就好了,能吃這麼……這麼多。”她掄圓了手臂畫了個大圈,自顧自地說笑得熱鬧。
言霆哭笑不得地應和着哄她,手上拿了醒酒湯小心地喂進她嘴裡:“就知道吃,小傻子。”
秦諾覺着自己很清醒,可她暈得坐也坐不住,話不由口,忍不住地想胡說八道。
“你才傻,被我……被我利用了都……都不知道。”
“哦?”言霆半蹲在她身前,擡手給她蹭了蹭嘴角:“我們糯兒這麼聰明,如今都會利用人了?”
“那當然。”秦諾驕傲地揚起下巴,揚了一會兒覺着頭暈得支不住,隻能蔫蔫兒地趴了回去。
她苦着臉,皺着鼻子,要哭不哭地看向言霆:“難受,難受……”
“哪兒難受?”言霆一顆心被她這麼揉來搓去,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疼得受不住:“是不是吃多了?還是頭暈?站起來走一走好不好?”
“這兒難受,疼……”秦諾抓着他的手腕軟綿綿地往自己心口按:“每次看見你,都……都覺着疼……”
言霆看着她眼角流出來的淚,猶如被迎頭擊了一棒,心口也像是被利刃翻來攪去,痛得他眼眶發酸。
他一時失神,手輕輕按在了她的心口,待他回轉過來時,卻仍舊未曾挪開。
“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好不好?”言霆輕輕按住她的心口,像是捧住了她的一顆心,珍重萬千,不知如何是好。
“嗚……你不喜歡我……你喜歡别人,你還……你還讓她住在你的院子裡,嗚……”秦諾哭得滿臉是淚,幾有些喘不過氣,言霆忙着給她順氣,又手忙腳亂地拭着她臉上的淚珠兒。
面對萬馬千軍亦不改色,幾經生死從無退縮的定王,此時此刻卻尤覺無力。
“我沒有喜歡别人,我隻喜歡你,糯兒乖,别哭了,你哭的我心裡疼。”那些原就是誤會,他原本打算着回了定州再好好解決,省得這小丫頭半途逃了,橫生許多枝節。是以一直以來,她要躲他便由得她躲,總想着先把人騙回去再說。可如今她的這些眼淚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把他的所有籌謀打得七零八落。
是他的錯,昔年不知男女情愛,又覺小丫頭年歲小,隻當自己對他唯有兄妹之誼。他不願她攪和進王府之事,惟願她一生平安順遂,過得簡單快活。
是以在發覺了她的心思後,他開始疏遠她,冷落她,隻盼她自己退縮,能離了這些權勢争端,他自會護她好好地過一生。
王府是什麼地方,就算有他處處護着,她自己也要日日提心。彼時他已對她生了情愛之心,自己卻并無知覺,隻想着要給她一份安靜悠然的日子,卻忘了人心是容不得算計和權衡的。
皇室荒唐,他自來便存了君臨天下,整頓山河的心思。這條路荊棘遍布,連他都不敢說明日何如,是以彼時,他隻好強作冷漠,将她隔絕在這些危難之外。
他錯算了自己的心,也辜負了她的心,這一誤,便誤到了今日這地步。
當日信陽陷落,他看着她幾乎要随了家人而去的模樣,頭一次知道心如刀絞是個什麼滋味,從那時開始,他就再也騙不了自己。
若無後來的種種誤會,層層陰差陽錯,他絕不會失去她,不會讓她承了這麼多痛楚。
他自以為是,無情涼薄,到今日終于全數還報在了他的心上。
刀山火海他亦無所惜,卻不願見她如今這般受盡了苦難的模樣。
他恨不能為她承了這些苦,受了這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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