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終于醒來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一個女護士興奮地去喊醫生,留下的霞霞開心地走到病床邊,彎腰含笑關懷地輕聲問道:“小弟弟,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田小安吓得小臉刷白,驚慌抱住棉被把自己裹住,低着小腦袋咬住嘴唇,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人長得好奇怪,她的胸前怎會多長了兩團肉?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難道她是來自大慶國西域番邦的異族?這是在哪裡?他是被誰救下的?
田小安心裡又亂又怕,他不确定自己此時身在何處,擡眼飛快打量了一眼,心中驚疑不定。這裡不像是傳說中死後的黃泉九幽,也不像是神仙居住的天宮仙境,這個異族人也不像是妖魔鬼仙,周圍的一切很陌生也很恐怖……
看着小孩兒一副受驚的樣子,霞霞盡量讓自己笑得很友善,語氣溫柔地又問:“小弟弟,告訴護士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好嗎?”
聞言,田小安猛地瑟縮了一下,這個怪人說話的聲音尖尖細細的他從未聽過,莫非她是妖怪?緊接着,田小安小臉更白了,蜷縮着小身子雙手抱膝,緊緊咬住嘴唇,依然一語不發。
霞霞想小孩兒剛醒來情緒不穩心裡害怕,便不再追問,而是倒了杯水遞了過去,輕聲說:“醫生馬上就來,你先喝口水。你肚子餓不餓,姐姐給你拿點吃的去?”
田小安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不斷地搖着小腦袋,死死閉住嘴巴,身體顫抖着往後退,唯恐這個“妖怪”會把他抓住吃掉,一對細竹竿小手臂用力地把棉被往自己身上一個勁兒地包裹住。
霞霞做護士也學過心理科,這種反應很明顯就是受驚過度時的一種自我保護,小孩兒絕對是在長期被虐待中産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和自閉症。
這麼一想,霞霞的臉上頓時烏雲密布,小孩兒的家長簡直太不負責了!這麼好的孩子,又長得這麼漂亮,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又怎麼狠得下心毒打他!
醫生和護士們很快就趕來了,一下子又出現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異族人,穿着奇奇怪怪的白色衣物,拿着奇奇怪怪的銀色器皿,一窩蜂地向他湧來,田小安瞬間驚恐地睜大眼,張開嘴巴想要大喊救命,卻不知為何,竟隻是發出一聲銳的嘶叫,便立即失聲了。
醫生察覺不對,緊皺眉頭,吩咐道:“你們先出去,我來跟他慢慢溝通。”
護士們依言離開了,隻剩下醫生和更加惶恐不安的田小安。
“小朋友,不要緊張,我是醫生。”
醫生的年紀不大,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戴着一副眼鏡斯文俊秀,溫潤無害,說話的聲音也很輕柔,讓田小安奇迹般地平靜了下來。
醫生欣慰笑了笑,繼續道:“我叫于晨,是你的主治醫師,現在你醒來了,我要給你檢查一下身體。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田小安有些聽不懂,但他感覺到這個漢子對他并無惡意,猶豫了一下,他磕磕巴巴地張着小嘴,喉嚨沙啞地答道:“我、我叫……田、田小安……”
于晨目光一閃,再接再厲:“那你能再告訴我,你的家住在哪裡嗎?還有,你的父母呢?”
田小安回憶起跳崖前的那一幕,一張張恐怖猙獰的面孔朝他步步逼近,無盡的絕望和黑暗讓他如墜地獄深淵,與其被他們抓回去受盡淩辱而死,還不如帶着清白的身子投崖,一了百了!
“我……我……不知……”
哪怕是神智恢複清醒過來,田小安依然無法從那種冰冷可怖的死亡中緩過來,長發淩亂散開顯得他的身軀愈發單薄瘦小,那雙空洞恍惚而又驚懼未褪的眼神,看得于晨一陣心疼。
于晨見田小安狀态不好,隻能暫時放棄追問他的身世和家庭。看來這孩子不止是身體上受到了傷害,心理上更是嚴重地受到了打擊,以至于很難與人正常交流。
于晨想要為田小安例行檢查,看看傷口愈合的怎樣了,可田小安就是不配合,愣是緊緊裹住被子把自己包起來,躲在距離他最遠的床頭邊上,好說歹說就是不肯過去,也不肯松手。
于晨不敢過多刺激小孩兒,無奈之下,隻能拿來一些藥和一杯水,放在了病床邊的床頭櫃上,叮囑他說:“你把這些藥先吃了,晚一會兒護士會給你送些吃的來。”
見田小安無動于衷,自始自終都垂頭不語,于晨暗歎一聲,同情憐惜這個小孩兒的同時,也十分憎惡那些傷害無辜孩子的混蛋!
不行,他得去找人問問小孩兒的來曆,他必須要找到小孩兒的家人,為小孩兒讨回公道。
熱心好醫生于晨走了,并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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