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武工隊,李清雪和李君武兩姐弟的眼睛就亮了,難怪祝濤說這東西和自己家有淵源,爺爺當年可就是幹過武工隊,難道這兩把槍當年就是他的東西?
“呵呵,不是李爺爺的,”祝濤一看就知道這倆心裡在想什麼,“李爺爺當年雖然也是在武工隊,但他是書生出身,半路參加了革命,在武工隊裡是搞政工的,這兩把槍他還用不上,也用不起來。”
“那這個是?”
“你們還記得耿爺爺嗎?”
李清雪迅速從腦海裡浮出一個形象來,滿頭白發,性烈如火,說話就好像是打雷一樣,“耿大個子,”這就是爺爺對他的稱呼,自己小時候他經常會來家裡做客,他最喜歡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擰自己的臉蛋,弄的自己大哭,所以印象深刻。
“沒錯,就是他,”祝濤道,“他可是武工隊的隊長,當年可是名聲喧天,李向陽的原型人物之一,這兩把槍就是他的随身之物,槍法入神,說打左眼就不打右眼,小鬼子和僞軍聞風喪膽,都叫他鬼見愁,當年和你爺爺一文一武,幹下好多大事。”
“真的啊?”李君武的眼睛一亮,他懂事沒幾年爺爺就過世了,關于這些往事他都沒機會聽到,但男人誰不喜歡英雄,沒想到自己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爺爺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壯烈的往事。
“可是我記得他後來的遭遇不太好。”關于這個耿爺爺,李清雪顯然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祝濤歎了口氣道,“的确是不太好,你也知道他的性格,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建國後受到很大的沖擊,回到c市來做了農民,不過幸好熬過了那一段日子,最終還是享受到應有的榮譽。”
“老人家到死都沒忘記國家,後來國家對民間的武器進行收繳的時候,他毅然把這兩把陪伴了自己一生的老夥計獻了上來,幾經輾轉,差點就落到煉鋼爐裡了,幸好還是保存了下來。”祝濤的眼中露出一絲惘然的神色,對于槍炮武器他一直非常喜愛,何況這種帶着故事、帶着曆史的武器,簡直就是他心中的無價之寶,不然他怎麼會如此愛惜,一直珍藏在這裡,還費盡心思搜集了那麼多子彈。
忽然他注意到倪秋的神色,自從拿出這兩把駁殼槍後,倪秋的沉寂下來,靜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隻是眼睛一直盯着這兩把槍。
“喜歡嗎?”他把槍遞過去。
倪秋稍稍一愣,接過槍來,臉上露出笑容道,“喜歡。”
祝濤突發奇想,“那你要不要打一輪?”
“不太好吧,我知道這種槍的子彈不好找,打一粒少一粒。”
“沒事,總歸是要打的,子彈放久了,一樣會失效的。”
倪秋聞言沒有推脫,“那也好,就打一輪吧,錢怎麼算?”
“呵呵,我請你。”不知道祝濤心裡在想什麼,也許是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影響着他,他直覺到倪秋和這兩把槍之間一定有着某種玄妙的聯系,居然連錢都不收了。
李君武在旁邊好一陣抱怨,覺得祝濤太過偏心,倒的李清雪看出了點什麼,在一旁隻是微笑不語。
祝濤熟練的裝好子彈,打開射擊道的燈,不知道為什麼他選了二十米靶。
倪秋深深吸了口氣,熟悉的味道充滿了鼻腔,眼睛不知不覺的閉了起來,腦海裡再次泛起一幕幕畫面,熟悉而又陌生,平靜而祥和的和平生活,會不知不覺的将心給融化,自己曾經的鋒銳和瘋狂,被深深的隐藏起來,剛開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回到這裡來,要再一次看到這裡的場景,此刻,他有些明白了。
自從倪秋閉上眼睛,氣氛不知不覺的開始有些變化起來,李清雪不知道怎麼形容,隻覺得整個空間仿佛都下降了幾度,倪秋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仿佛在強行壓抑着什麼,但始終壓制不住,有一些東西慢慢的露了出來,就好像是火山爆發前緩慢噴湧的氣流,在告訴人們地底已經是熔岩滿布,即将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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