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讓我跟她進屋,我立在外間等了許久,她才緩緩走出來。布滿黑斑和褶皺的手托起一個方木盤,上面是一套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紅衣裳,鄭重其事地交給我。
“小煙兒,你長大了……”她艱難擡起手,我微微矮身,那蒼老的手就輕輕落在我頭上,渾濁的淚滴從阿婆同樣渾濁的眼裡流下,滴到我手背上。
推開那扇門之前,我走在青石闆路上,腦海中隻回蕩着阿婆的這句話。是呀,我長大了,甚至不負衆望,就在前幾天剛剛收到市一中的錄取通知書,那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高中——據說考進去就相當于一隻腳邁進了一流大學的門檻。
我就快要實現那個遠走高飛的夢想了。
可我不開心,即使我考上了最好的學校,即使我手裡的衣服那樣漂亮,莊重古典的正紅綢緞料子上繡滿了繁複華麗的圖案,湊近細嗅時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木香。
像是一套嫁衣……腦海中升騰起這個想法時,我更加不開心了。
可我為什麼不開心呢?
我那時候已經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了,一路走來手裡的衣服似乎也越來越沉重,到最後我走到夏石溪家門口的時候甚至已經快要邁不開腿。
我不假思索,抱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推開了那扇門——
·
我走進屋,把手裡的這個玫瑰盒子随手扔在桌子上。
頭暈,乏力,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然而此時即使我很難受也沒有可以去傾訴的地方。于是去摸手機的手機轉了個彎,我将那個玫瑰盒子重新拿在手裡,思考了兩分鐘,打開了。
反正别管奇不奇怪這玩意名義上也是送給我的對不對……
鼻子裡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在剛剛我才聞過——草木灰,混着腐肉的腥臭味。我面無表情,那盒子也就脫離了我的掌控,摔下去,裡面的東西撒了一地。
所有地方,所有我能呼吸到的空氣裡,都是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再也坐不住,從椅子上滑下來,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咳到我眼前一片模糊,涕淚橫流,胸口火燒一樣。而就在我手足無措間,撐在地上的五指卻觸到什麼很奇怪的東西。
等那股要死的勁好不容易過去,我死死盯着這一地灰白的粉塵,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嘴裡漫上一股新鮮的血腥味。
我用了半個小時,顫抖着手,把這一地灰重新彙聚成一小堆裝進盒子裡,然後就坐在桌前,盯着手裡被我清洗幹淨的三個小東西發愣。
都是和那堆粉末混在一起的,兩個黃白色的粗糙小珠子,還有一個因為被水洗過估計已經報廢掉的存儲卡類的東西。
包括這堆灰□□末,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但我覺得我要瘋了。即使我開窗戶通了風,打掃幹淨了地上殘留的粉末,甚至還噴了空氣清新劑,可這一切都沒用,那股詭異的味道依舊在我鼻腔内萦繞,我甚至有理由懷疑我已經對這東西有了ptsd。
思來想去,我也想不出什麼處理這些東西的方法,唯一的線索大概在這存儲卡裡。我拍了拍腦袋,讓自己從恍惚中脫離,将這些詭異的東西收好,然後攥着這個存儲卡下樓。
剛才我已經用手機試過,裡面什麼都沒彈出來,不知道是泡壞了還是我的手機能力有限。于是我隻能跑去找專業人士。
專業人士離我也不遠,她就住在同一棟樓的第二層,和我和阿遙的小窩就隔了不足五米的高度。然而我也隻最多見過她三四面,互通姓名後除了知道她是計算機系的大二學生之外,我對她一無所知。
三聲敲門聲之後,裡面半點兒回應沒有。我不死心,又敲了三下。
這次的三下比剛才重很多,然而我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裡面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看來最近真的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我攥緊了手心裡的存儲卡,裡面潮濕粘膩,明明外面至少二十六七度,冷汗卻從額頭緩緩滑下。
“你在這裡幹啥呢?”
輕柔的,遊魂般的聲音蓦然從背後順着一股陰風鑽進我的耳朵,我當即癱軟了身子,還被人及時地扶住了,“喂,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轉過頭,正想道謝,瞥見那張還算熟悉的臉時又愣住了。
空氣凝滞十幾秒後,面前的女孩一臉無奈,“喂喂喂,你不要笑好不好……”
我捂着嘴,卻實在很難壓下去這翹起的弧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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