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菩提山紀遊
家住贛水旁,背依儲山居。
西南有眉黛,芳名叫菩提。
——題記
位于江西贛縣東北部五雲鄉上丹村境内的菩提山,在我眼裡,那是太陽下山的地方。還在兒時,每當霞光萬頃,金烏西墜,坐在家門口的我就想,什麼時候我可以放足其間,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醞釀二十餘個春秋的夢終于在今夏實現了。這一天,我們幾位朋友騎着自行車上了路。崎岖蜿蜒的山路,讓人在一種警覺的狀态下體味到無窮的趣味。上坡,下坡,左拐,右拐,不盡風光入眼來。
我們一路狂奔,忽然發現自行車已無用武之地。問了一位路人,被告知菩提山還遠着哪,且隻能徒步攀援,便把自行車寄放在當地農戶家中,繼續行進。爬山的路的确艱難,要麼荊棘叢生,要麼陡峭險峻,要麼泥濘不堪,果然是一個藏在深山人未識的佳處。我們手挽手,小心翼翼地把山路一步步甩在身後。隐隐約約,傳來潺潺的水流聲,原來是一泓清泉。掬一捧山溪水吸入腹中,頓覺心曠神怡,通體清爽。索性倒掉随身帶來的純淨水,換上山泉,尋一處草坪席地而坐,休息休息,削一隻梨,撕幾片面包,填填肚子加加油。
走走看看,菩提山近在眼前!不料山重水複,每越過一道屏障,山峰依然遠遠地巍然屹立于天邊,仿佛一輪明月,我們走它也走。終于,它停頓了,靜沐于雲霧之中。偶爾遇上幾位香客,奇怪,這種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會有廟宇?正狐疑中,“法雲寺”三個大字映入眼簾。真是天下好山僧占多,我不由得感歎佛家信徒的虔誠,這樣僻遠的青山也讓佛門子弟給找着了。
據說,早在唐代,法雲寺就藏在了這深山叢林間。《華業金獅子章》雲,“菩提,此雲道也,覺也”,菩提就是覺悟的境界。高天流雲蕩俗塵,如此清幽的地方,确實宜于靜悟啊。距法雲寺不遠處,有一個灑滿傳說的山頭,這裡星星點點地散落着一些怪石。灰白的色澤使它們特别醒目,很容易讓人想起那是遙遠的過去,大海退潮,來不及逃走的蝦兵蟹将們無奈擱淺。寒去暑來,歲月的風霜把它們雕成了化石,往昔的時空就這樣凝固了下來。遠遠望去,這些石頭形狀各異,有的像水牛,有的像青蛙,有的像靈龜,應有盡有,不勝枚舉,于是整個山頭就成了一個大型娛樂場,禽獸們在這裡盡情嬉戲。
“青山随地佳”,好風景原來就在身邊,王陽明在贛州通天岩留下的墨寶不覺湧入我的腦海。是啊,這位哲人說得好,“但得此身閑,塵寰亦蓬島”。擁有一份好心境,每一角天空都是亮麗的。菩提山,李杜不曾遊,世人少有知,可你若徜徉其間,高遠的情懷照例會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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