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動靜自然逃不過陸遠思的耳朵,她挑了一下眉,卻沒說什麼,随着陸應的指引到了正廳——一般而言命婦省親都是往内院走的,在前廳将人見過一圈後便回到内院或者耳房去與母親姐妹說話,将正廳留給男子們。
可陸遠思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非但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陸應下首,還絲毫不見外地吩咐起附中人給傅承禹上茶,一個人将主客二角飾演得十分得心應手,讓陸應準備好的客氣都沒處放。
她随意掃視了一圈,發現無論是陸遠喬還是孫氏都已經不見了,而陸潭和陸應則是不悅地看着她,悠悠然開了口:“既然沒了外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潭一挑眉,險些沒忍住——就方才陸遠思的所作所為而言,就每一個字能和“客氣”沾邊,她現在反倒是來充好人了?
可還不等陸潭說話,陸遠思就身體力行地向他展示了什麼叫做真正的“不客氣”。
“這些年陸家是如何待長房的,是如何待我的,大家心裡都有數,就不必打什麼口舌官司了,這麼扯淡下去沒意思,我今日也不是為了讨說法來的,大家把賬目都清點清點,勞煩陸大人将我的名字從陸家族譜上劃掉,自此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便兩不相欠了。”
陸遠思一點彎子也沒繞,即便是已經進了耳房的陸遠喬等人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尤其是陸遠琳,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頭上的五朱钗,旋即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過心虛,于是又兇狠地放下了手,低聲罵了一句:“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而外面的人臉色自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陸遠思的話不知是哪裡戳到了陸潭的痛處,他臉色當即一變,竟比在外面時更憤怒幾分,隻是高高腫起的臉頰顯得有些滑稽:“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遠思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落在唯一能做主的陸應身上:“我仔細想來,這些年應該也沒花陸家多少銀子,最大的一筆就是這十幾箱嫁妝,我也沒動過,隻需找來管家一對就能知曉。陸家掌中饋的可是老夫人?若是大人認為有必要的話,便請老夫人一同出來也無不可。”
慘遭忽視的陸潭怒色更甚,反倒是陸應臉色深沉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他滿腔的怒火好像哐當撞上了一堵牆,不敢再噴了。
見陸遠思完全沒有玩笑的意思,陸應便道:“我知曉你對家中仍有怨恨,但脫離族譜乃是大罪,哪怕你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瑨王妃,日後也隻會為人诟病,這将是你一生的污點。”
又對傅承禹說:“管教無方,讓殿下見笑了。”
傅承禹用溫和的笑将心中震驚壓了下去,陸遠思的舉動無異于欺師滅祖,可她就那麼靜靜地往那裡一坐,好像隻是讨論明天該吃什麼,淡定得實在不像是僞裝。
陸遠思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幹脆放棄争辯“怨氣”這個問題,換了一種說法:“如今首輔病重,我知道陸大人想沖一沖這個位子……”
“放肆!”
陸應的臉色更難看了,陸潭極有眼力地接着說道:“你怎麼敢妄議朝政?!殿下,這……”
“但是既然我已經鬧出了這樣一場,”陸遠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靜地給他講道理:“朝中必有非議,陸大人不肯将我的名字從族譜中抹去,無非是怕人诟病。但是恕我直言,若是陸大人今日同意了,此事也就悄悄揭了過去,你我都不宣揚,誰也不知道,這首輔之位尚可徐徐圖之,正好方才我已經給了你将我除名的理由,即便是日後當真鬧起來,你也吃不了虧;若是大人執意不肯,偏要留下我來,那我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陸潭還想再罵,可就沖着陸遠思今日做出來的事,一時竟不知該不該相信她放的狠話。
可旁人威逼利誘都是為了能對自己有利,怎麼陸遠思腦子壞了逼着别人将她趕出去,莫不是當真受了刺激?
陸應的眉頭死死地打了結,蒼老的皮膚都皺到了一起,像是棵品相不佳的老松樹,陸遠思說的是狠話,态度卻相當“有禮”。
“當然,如果大人能不計前嫌把我那丫鬟一同給我就更好了,遠思必定感激不盡。”
這倒好,陸應還沒同意呢,陸遠思就已經開始讨價還價起來,饒是傅承禹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他這身體像是漏了風,随便那麼點情緒就能讓他咳得死去活來,因此直接将陸遠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第11章惦記傅承禹“被迫”去參觀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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